Janaruis

金赫奎deft本命
蓝家脆骨!圭云太香了救命
只要你爱阿蒲我们就是好朋友

Let's Go Get Lost by Rikkamaru || 译 by Janaruis

【接Chapter 1上文】

————————————————

兰正在躲着他。

新一从八百里地开外就嗅到了这股味道。

但无论如何这也挺伤人的。

园子作为回应,也一直冷着张脸,这就像潮涨潮落一般无可避免。这些年来他们几乎也没有认为对方是自己的朋友,两个人唯一的联系就是兰。而现如今连兰这个连接点都不复存在,有这样的局面也是可以预料到的。

世良同样也在躲着他,但如果他们在路上碰面的话,世良估计还会选择放慢步子朝他咧嘴笑笑。他有种预感,自己仿佛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沉默是关于什么的,而且这事一定与她和兰脸上相同的表情有关。他希望两个人一切安好,但是他也很怀疑世良是否需要他的祝福,因为很显然,对方永远不会像他一样把事情搞得这么糟糕。

他试图重新回到学校,但是这种尝试就像现在的日常生活一样的糟糕和尴尬,尤其是他所有的课程都和兰一起上。所以他完成了所有布置给他的补习功课,花了几周泡在他的图书馆里,然后提前安排了他的考试。于是在他回归两个月后,便顺利地毕业了。

这些天里,就他的那些朋友所知,他仅仅为两件事离开过他的房子。一是有案件出现的时候,二便是为了基德。如果在此之前,新一告诉他们他正在不同的地方随便做些乱七八糟的事,那么他们一定不会相信他。然而新一怀疑他们现在估计是会相信他了,所以他也就没再这件事上浪费唇舌。

当他重拾自己以往的生活步调时,就像是酸痛的肌肉在经历了几周的按摩护理后又痛快的扎进了热水里泡了个澡那般令人身心愉悦。他去了猫咖,海滩,节日庆典及赌场,又重新追随自己的异想天开,并陶醉与随之而来的巨大喜悦之中。

来一场旅行并且把沿途中的见闻分享给他人是十分有趣的事,但是又得控制这些冒险的节奏步调使得自己不至于失去理智。看起来,他似乎永远不能同时做到这两件事情了。

而在偶尔被叫去解决一些犯罪案件之外,唯一使他感到高兴的事情(值得一提的是,现如今犯罪案件也越来越少了,因为赤井决定待在附近,那么现在米花就有四个家喻户晓的侦探了,而其中三个人都挺不错)同时也是他周末的冒险活动,就是去处理基德的盗窃案。

中森警部仍然完全不能很好地适应工藤新一的出现。和柯南相处的时候,他是有更有话语权和声望的那一个,而且柯南又不像新一,还有官方的案件侦破成功率之类的东西。另一个参与基德盗窃案调查的侦探,白马,同样不欢迎新一的到场,尽管在私底下的场合白马应该还是足够喜欢工藤新一这个人的。

可那又怎样,他工藤新一又不是为了他们才去的现场。

基德似乎沉醉于新一又重新变回成人形态这件事,而与此相对的,新一也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回报他:他越过无数重重障碍陷阱,竭尽全力跟上这位月光下的魔术师的步调,一直不停歇的奔跑,直到肺部都灼烧起来,双腿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而不住颤抖。但这些一点都不痛苦,反而令他更加愉快兴奋。他有时候都想知道,自己和小偷先生的思想到底是有多么的同步。

某个夜晚,在一次盗窃刚刚结束后,新一垂着腿坐在屋顶,低下头俯瞰脚下的万家灯火,脑子里比任何时间都要更加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时,他听见身侧衣料在风中翻飞带出的轻微摩擦声。他在边缘微微晃了晃腿,打了声招呼,“嗨,基德。”

“名侦探。”他听见基德这么回礼。新一对这个绰号微微皱了皱鼻哼了声。在听见基德再一次开口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空间里除了风声只有无限的安静。“能拜托你稍微往里面挪一挪吗?”

“担心我会摔下去?”他嗤笑到,但还是照做了。他把自己的腿从边缘外乖乖收回来,背靠着边缘处凸起的矮墙。当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的时候,他听到礼服鞋在屋顶上走动的声音。基德同样也走上了屋顶。

“那这绝不会是第一次了。”怪盗揶揄的笑了笑,“但至少这一次你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听到这句话,新一忍不住笑了起来。在转过头去打量深邃的夜空前,他转头望向了基德的方向,发现对方就在他身侧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伸一伸胳膊就能企及。城市里的光盖过了夜空中零散几颗星星的光亮,新一突然感觉到一阵冲动的渴望。或许,他的下一站旅程将会离开这个国家。

“放松点,基德。”他对着空气懒洋洋地说到,“盗窃结束了;没人再去追你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似乎基德正在努力分辨新一的语气里到底有几分真挚和诚意。一阵婆娑声后,礼服鞋的声音逐渐靠近他的身侧。新一又瞥了他一眼,发现基德已经坐在了屋顶突出的横梁上,面朝着自己,他的腿离自己的大概只有几英寸那么远,而他的手落在自己的发顶,几乎像是要给自己梳梳头发。他发出了一声低哼,转身望着天空,视野内出现了一个闪烁的光点。他想,或许是一架卫星或者是飞机吧。

“你在想什么呢,名侦探?”基德问。新一眨了眨眼,那个闪烁的光源便躲进了天边的一朵云后,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我在想我接下来要去哪里。”他回答到。可能是去徒步远足吧;上一次的远足他还是作为柯南的身份去的。或许阿笠博士有办法在下一次少年侦探团的实地考察时邀请他一道跟着去。

基德沉默了一阵。“你什么意思?”这个问题有点尖锐了。于是新一稍微歪了歪脑袋,却看见基德的单片眼镜反射着月光,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

“我是在想我接下来要去哪里。”新一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可能是去徒步远足吧,因为我有好一阵没看见过那些星星了。”他皱了皱眉,“现在的天气对于出海而言可能还有点太冷了。”

基德发出了一声近乎于释然的喟叹,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我明白了。我原以为......”

新一盯着他看,分析了一下这几个词语背后的含义,也发出了一声轻叹。“你以为我要离开了。”他将目光的焦点落在自己的脚上,现在穿着的这双鞋是阿笠博士为了成年的自己特意重新改装制作的。他的双脚在屋顶的地面上无意识的划着圈。“我曾经也考虑过这件事。”新一坦白,而放在自己脑袋边上的那只手轻轻地动了一下。

“为什么?”基德问道。这些话语中似乎有一个漏着风的空心大洞,让新一不得不更紧的蜷缩起身子,以尝试保留住他为数不多仅存的体温。

“如果大家都不再需要你,为什么还要赖着不走?”他反问道。新一想,如果无动于衷会让你无比的痛苦,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呆在同一个地方呢?

“我在很多年前其实就已经决定了,未来的某一天当没有人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离开了。”

新一感觉到自己头顶放着的那只带着手套的手动了起来。他感觉到那人的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温柔地,但是坚定地把他的脸转向基德的方向。当他看向新一的时候,这个怪盗仍旧像平素一样的不可捉摸,但是话语却是如此的坚定,“那我猜,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离开了。”

这些话几乎让他完全愣住了,但紧接着他感觉一股暖意在胸口炸裂开来,并迅速蔓延上脸颊,以至于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万幸此时基德已经转过身去看他背后城市的万家灯火,新一暗自祈祷他没有看见以及脸上奇怪的红晕和眼眶里那些近乎模糊了视线的泪水。

只有基德。只有这些话是经他的口中说出来时,听上去才更像是一种安慰,而不是一张死亡通知单。

————————————————————

为了帮他在黑道上一个认识的人的小忙,新一正在一家赌场工作。某天他正作为荷官主持一轮游戏时,突然听到耳边炸起一声异常愤怒的呼喊,“快斗!!你在赌场里做什么?!”

他其实很想要礼貌地告诉这位客人她可能认错人了。但在此之前,他的目光飞速扫过桌上其他的客人,发现他们除了困惑之外几乎一无所知——这些人此时只顾得上尖叫着,左右横跳躲着本来应该砸向他的拖把抹布。这让他放弃了原本的想法,只能矮身远离自己原本的那张桌子。

那个女孩——她看起来和兰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迅速跟了上来。

“青子真不敢相信你!你告诉青子在你二十岁之前绝对不踏入赌场半步的!”

“小姐,我觉得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新一诚恳地解释。不过为了自己的手表着想,在女孩再次向他张牙舞爪的时候他向后稍稍畏缩了半步。

“别像这样跟我说话!青子认识你的声音!”

老实说,在新一所真正认识地那些所有令人感到恐惧的非犯罪分子中,他从未设想过他会是那个随机凶杀案的受害者。实话实说,他已经把钱都花在了园子身上了。他又一次向后躲闪,但这一次他的背撞上了某个坚硬的物体。这回真的无路可退了,新一只得用手护住自己的头,静静地等待疼痛的降临。

几秒钟过去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降临。新一颤巍巍睁开一只眼睛观察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安保人员已经到达了现场。现在有两个保安一人抓住了这个女孩的一只胳膊把她制服了。

“小姐,所以你袭击我的员工的理由是什么?”一个声音响起来。新一转过头去,看见了Jozu。他的那个朋友正大踏步的走进来,眉头紧皱快要能夹死一只苍蝇。

一个小时之后,这位年轻的女士——中森青子,那位中森警部的亲亲女儿——请他去咖啡厅喝咖啡,以作为刚刚袭击了他的赔礼。好吧,新一想,他肯定再没有理由抱怨今天真是无聊的一天了。

——————————————————

在两次抢劫案发生之后,中森警部又一次叫他到场。然而这一次新一无端的感到一阵恐惧像是藤蔓一样,沿着他的脊背一路攀附了上来。他顺从地接受了召唤,并且礼貌地忽略了他的微笑幅度微小到几乎只是咬紧了牙关。

“工藤,”那个男人说。天,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一句诅咒。但他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里带着一丝愉悦和满意,这让新一小心翼翼了起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点点头当做回礼。“中森警部,我能帮些什么忙呢?”

当中森警部无言的招手示意他过去身侧的时候,新一抬起头,注意到白马也站在那里。

“尽管很遗憾,但我还是不得不说,工藤君,在这些盗窃案上,我们已经不再需要或是想要你的协助了。”金发的侦探如此说道,而这些词句就像是一把尖刀在他的体内翻搅。

新一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隐藏在他体内肆虐的疼痛。不再被需要。“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他询问到,而身旁这个少年用充满活力的声音回答了他。

“我们有理由相信怪盗基德的真面目与你的面容极为的相似。如果你也参与了一场盗窃的追捕行动,那么有很大可能性他会将你打晕,这样做他甚至都不需要再戴什么面具,直接扮作你的模样就万事大吉。这会让我们所有之前检查相关人员的努力付诸东流。你已经成为了,很抱歉我必须这样说,一个麻烦和负担。”

新一点点头。“我明白了。”不再被想要。他狠狠咽了咽唾沫,试图重新找回自己的冷静。“那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们了。”他看不出那里还有什么争辩的必要,他知道中森警部不是那种不尊重他人的类型。如果他继续采取自己的行动,那么中森警部很可能将他逮捕并且以阻碍行动的名义将他拘留。

白马点点头。“很高兴你都明白,工藤君。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看到他被绳之以法的。”

新一确信他发出了一些附和赞同的声音,然后他一定是迈开步子离开了那里,可是这段时间里他的头脑一片空白,直到灰原猛地拽了一下他的手。“工藤君?”

仿佛从冰冻的水面下露出了头,他的意识猛地回笼,周围人群的嘈杂声在那一瞬间击中了他。他已经回到了普通看客们站着的地方——所以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忍不住歇斯底里地想——灰原带着一丝隐秘的担忧盯着他看。“你还好吗?”她这么问道。

不。他想这么说。不,我一点都不好。我觉得我失去了我所拥有的一切。但是他却仅仅只是耸耸肩然后扬眉给了她一个微笑。“我会没事的。”他说,而灰原看起来似乎是想要相信他的这句话的。

“所以说这一次你会观看这场表演是吗?”她问道,而新一再一次耸了耸肩膀。

“估计差不多吧。”他告诉她,然后轻轻的放开她的手转而去抚弄她的头发,这换来了灰原藏着眼刀的一瞥。

新一总是将自己比作一艘船,这艘船被各式各样的绳索拴在港口,这每一条绳索都是一个让他留在日本的理由。其中有三件:完成他的学业,长到足够大,还有扳倒那个黑衣人组织。这三条绳索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断了,与之断裂的还有其中最坚固的一条:兰需要他。

在此之后,剩下的那些也一个接一个地崩断开。搜查一课不再需要他,他们不需要侦探在一旁对自己的工作指手画脚。FBI不再需要他,因为黑衣人组织已经不复存在了。服部也不再需要他——他得做这种最坏的设想,因为和叶站在兰的那一边,对他的所作所为简直怒不可遏,甚至对于服部跟他讲话这件事都感到生气的缘故,他已经好几个星期都没有收到来自服部的联络了。少年侦探团甚至都不认识他。还有阿笠博士和灰原。灰原现在已经有了阿笠博士,少年侦探团的大家还有赤井来保证她的安全。

所有这些理由都不再存在,而他现在还留在日本的唯一原因,就只剩下基德了。他的偷盗,他的谜题,所有的那些追与逃。仅仅就是因为基德。直到最后,他所拥有的最坚固的一条牵绊是与基德的,然而现在,甚至连这个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身边的人群已经开始表演前的最后倒数,可新一却感觉自己迷失在一片汪洋大海,没有焦距的双眼空洞的注视着前方。所有拴住他的绳索统统不复存在了,他只感觉自己正......随波漂流。

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就在此时,灰原突然再一次狠狠抓住了他的手掌,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全身都往他的腿上贴过去。不管在这种奇怪的神游里新一还想再想些什么,霎时间都如镜子一样碎裂了。他垂下眼,看见她正肉眼可见的发着抖。“灰原?嗨!你还好吗?”

“他们在这里。”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新一不得不弯下腰去听清她说了什么。“工藤君,他们就在这儿。”

什么?他们不是已经把那什么组织搞垮了吗!但是他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脱下自己的夹克罩在她的头上,拉上了兜帽掩盖住了她的头发和面容。接着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柯南眼镜并将它戴上。在按下了几个按钮之后,眼前出现了红外线视角的画面。他环顾了四周的建筑物。接着——

“女士们!先生们!”

在那里,在旁边的那栋建筑物上。只有一个人,作为一个媒体工作人员而言,他站的这个位置远远够不上是一个取材的好位置。新一将眼镜切换到夜视模式,将镜头拉近,接着他看见了枪。“呆在警察周围。”他叮嘱灰原,一直在原地等到灰原在远处朝他点头示意,才动身向那栋建筑物出发。

他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给朱蒂打了电话。当电话接通后,他告知了她一些相关的信息,朱蒂也同意往他的方位调遣一些人手协助他扣押住那个人。他们不会很快的到达现场,但那没有关系。

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老实说潜入楼顶天台并不是他所作的所有事情中最难的一件。他搭乘电梯,到离楼顶还有五层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剩下的路程他得徒步上去,并在离目的地还有一层楼距离的时候给他的足球充好了气。而当他到达楼顶的时候,他注意到那个人的枪——是一把狙击来福枪——枪口正朝着基德所在的地方。在那个人注意到他之前,他只有一秒钟的时间瞄准并将球一脚踢了出去。

足球完美的命中了目标,来福枪打着旋儿远远地从那人手边滑开。这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呆滞了一瞬,但这时间已经足够新一再另给一个足球充饱了气,并将这个球狠狠地拍在这个狙击手的脸上。当那人弯下腰痛苦地呻吟的时候,新一已经走到了足够近的地方,朝着他的脖子来了一枪让他昏睡过去的麻醉针。

在等待FBI到达现场的这段时间里,新一用自己和这人的皮带把他放倒五花大绑了起来。他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发现了一张纸片。随着他目光扫过其中内容,他的眉头也开始皱起来。

Xtmiam tqabmv

Itt wn bpm wbpmza izm owvm

Vwe qa vwb bpm bqum bw nitbmz

Lw ia gwc emzm qvabzckbml

Wvm apwctl jm mvwcop

Zmuiqv nzmm, uioxqm

Ivl bpm kzwea eqtt zmbczv

他盯着这张纸片看了一会,光是第一行他就在脑子里用各种各样的凯撒密码运算了好多遍。当他发现了关键的加密秘钥之后,他重新又看了一遍这整段文字。

请听好了

其他所有人都不在了

现在并不是畏缩退后的时间

做你被吩咐做的事情

一个人应该就已经足够了

保持你的自由,喜鹊

这样所有的乌鸦都会返巢

尽管不是太清楚明了,但是对于新一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拿出手机,给这个纸条还有这个男的都拍了照片。

在接下来的等待时间里他都呆在屋顶上,透过他的眼镜去观看这一次的演出,并为他其实看不到多少而微笑起来。

当怪盗基德降落在屋顶上,楼下的人群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FBI的小队也赶到了现场。新一关掉了眼镜的望远镜功能,转过身与这些FBI交谈。

“很高兴你抓到了这个人,头儿。”他们中的一个人说。新一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拆解这位狙击手的来福枪,笑了起来。

“嗨麦考伊,我记得上次我已经确认过了,我完全不是你的上司。”

这个美国人朝他咧嘴笑了起来。“你可能还是。上一次我听说,一些FBI正在......”

不管FBI们正在做些什么,新一也永远不会知道了。因为这话刚说一半,朱蒂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天台上,所有FBI干员立刻立正站好等待指令。新一向她点了点头,朱蒂也回了他一个轻笑。接着他回到了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灰原身边。现场除了他们以外,剩下唯一的人便是一个警察。那个警察略带紧张的注视着新一,因为他显然认出来了这个男孩就是刚刚才被排除在怪盗案侦破之外的那个侦探。但是新一没有理会他,径直来到他的朋友身边蹲下。

“所以呢?”当新一与她一般高的时候,灰原就更偏向发号施令的一方。于是他微笑了起来,给她看了看刚刚在楼顶拍到的那个被抓走的男人的照片。灰原的呼吸短暂的停了一瞬。

“我抓到他了。”他没什么必要的补充了一句,“他现在处于FBI的监管下,并且,”他动了动大拇指向她展示下一张照片,是那段加密过的信息,当然灰原和他一样迅速破解了这段文字,“他应该是他们中的最后一个了。”

她举起一只仍在小幅度颤抖的手将照片原划到那张被抓捕的人,然后盯着他看了起来。“一切都结束了吗?”她问道,然后新一微笑着回望着她。

“是的,都结束了。”

当灰原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他并在他的肩头放声大哭的时候,新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安慰她。灰原的抽咽声渐渐的停下来,但是仍然没有放开他的脖子,于是新一抱着他站起来把她送回到阿笠博士身边。

——————————————————

那天晚上,当他的窗户被猛地炸开时,新一一个翻身就从他床铺的另一侧滚了下去,这一系列的行动完全是出于一个幸存者的本能,而不是其他什么实际的想法——不在计划内的,他的手机被撞得从床头柜上掉了下来。

当他重重摔在地板上,当他把那滴滴点点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时,新一陷在长毛绒地毯里低声抽着气,这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他抬起眼越过自己的床偷偷地望了一眼,确认了来人确实就是基德。那人站立在他的窗台上,像一个戴了高礼帽的焦躁不安的石像鬼。于是新一终于攒够了力气重新站了起来,拖着步子走过去。“基德?”他试探着问,随后感到一闪而过的担忧和不安,因为基德的面容仍旧隐藏在暗中。

“你今晚不在我的盗窃现场。”小偷先生如此指控,其实新一都已经准备好了跟他好好争论一番,说他今晚确实在那,而且他还......

“在这些盗窃案上,我们已经不再需要或是想要你的协助了。”

——哦,对了。“我被......呃,稍微耽搁了下。”新一这样告诉他。基德稍微动了动,看起来是想要做点什么,但是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停下了。

“有什么事情竟然可以绊住你?”他问道,听语气像是真的被惹恼了。而有那么几秒新一真的很想告诉基德关于白马和中森警部的那些事,关于他不再被允许参与到这些盗窃案中,以及他已经不再被他们需要了。

但是如果他也同意他们的观点怎么办?基德也曾经扮成过新一的模样,那时他这么做既是帮助新一,也是来跟他胡闹添乱的。但如果他开始是为了能够自由的往来于那些犯罪现场的目的,而仅仅把假扮成新一视作一种简单的解决方法,为此重新找到一种方式让新一重新参与调查,那该怎么办?

新一想要被需要,但是他拒绝再次被任何人利用。

所以他一语不发,只是拿出他的手机,调出了昨晚那个狙击手的照片,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基德。小偷先生从他的手里变戏法般接过了手机,仔细的检查起了那张照片。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久到让新一都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留下了一个替身娃娃然后早就消失了。

“我在你的偷窃现场那里看到了他,然后把他抓住了。然后这之前那张,”基德随着他的话音把照片划到了前一张,“说明他是那个组织最后的成员了。他现在正处于FBI的监禁下。”

基德沉默。但是新一想他看到了对方胳膊轻微的颤栗了一下,尽管这幅度小到还未传递到指尖就消失不见了。“所以他彻底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在外面到处乱逛了?”

“他再也不会在外面到处乱逛了。”新一肯定地说。

然后突然之间,小偷先生拥抱住了他。抱得那么紧,以至于新一觉得自己的魂都快被勒出来了。

一股紧张感兀自在新一的体内流淌,像是拍打着礁石的海浪。但他犹豫片刻,还是抬起了一只胳膊,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基德顺着这股力道,放松了他对新一的钳制,将他的脸颊贴在了侦探的脖颈处。新一感觉怀里的基德在狠狠的发着抖,有冰凉的液体滴在他的脖子上,于是他轻柔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抚着基德的背。啊,其实他也一样。这群混蛋确实懂得怎样毁了一切,他们去到的地方都是痛苦和眼泪。

他们保持了那个姿势几分钟,在这个过程中基德时不时会发抖。最终他紧紧握了握新一的睡衣边缘,接着又放开了手。新一什么话也没有说,直到基德唇边漏出一声颤抖的呼吸,然后脱力般瘫倒在新一的怀里。新一朝他眨了眨眼,有片刻的石化,不过还是温柔地扶着他让他坐在自己的床上。

他的单片眼镜歪歪扭扭地挂在脸上,帽子也不知所踪,但新一只是微笑着帮基德调整了一下镜子的位置,让它能够舒服安稳地待在他脸上。接着他的手往下放了放,擦去了对方脸上残存的泪痕。基德给了他一个很短的微笑,接着很快开始小心翼翼地收拾情绪,把自己所有思绪重新藏回那张扑克脸后。

“谢谢你,名侦探。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很欣慰。”

“我可以想象得到。”他轻快地说,短暂而温柔的摸了摸基德的头发,但很快就松了手并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发现基德的呼吸因为这个动作而顿了一下。

他冲着重新出现在小偷先生手里的手机点点头示意。“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把这张照片发给你自己,我想你会就从哪里拿到这张照片这件事保密吧。”

当他解锁手机的时候,基德冲他夸张地咧嘴笑了笑——因为他在屏幕上摸索了大概一秒左右才输了密码。而当基德几乎是张皇的瞥了他一眼才开始编辑邮件的时候,新一回给了基德一个同样的笑。新一移开目光,转而去检查起他的旅行包。他昨天晚上就把包收拾好了,但由于终于彻底摧毁了这个黑衣人组织因此觉得特别兴奋的缘故,他此时突然想确保那时打包进去的衣服都是正确合适的尺码。

他刚刚拿出了阿笠博士为他重新定制的背带裤,然后认真的思考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带上这件衣服。这时他注意到基德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而双臂抱膝,带着一抹揶揄的笑盯着他看。他尴尬地咳嗽两声,把背带裤叠好放的远远地。“怎么了吗?”

基德的微笑变成了咧嘴一笑。“我打赌你今晚已经做了足够多了,名侦探。我真的应该离开了。”那人站起来卷起斗篷,把刚刚突然出现在手里的高礼帽重新戴上。

新一点点头,目视着这位小偷先生走到他打开的窗边。“很高兴见到你,基德。”他说,基德在他的窗台边停住的动作。他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瞬。

“我也一样,名侦探。”小偷先生说,然后他便离开了。

新一迅速扫了一眼自己的邮件历史发送列表,确认基德已经把这份邮件从发件箱里删掉,并且把收信人从建议联系人一栏移除了。新一笑着合上了手机。

既然基德已经离开了,新一就考虑着是不是要重新回到床上躺着。但是他仍旧对于被粗鲁的惊醒而心有余悸,于是他带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重新窝回了他的图书馆里。他想再仔细检查检查那张纸条,而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他一在沙发上坐下来便立刻打开了电脑,将那封翻译过来的信息输入了进去。

这条消息看起来是故意用英文写成的,他盯着它陷入沉思。他输入了“英语”和“喜鹊”两个单词进行搜索,然后通读了那首作为检索结果跳出来的儿歌。对于一个会使用童谣“七个孩子”作为联络暗号的组织集团来说,使用其他语言的童谣做暗号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童谣的基调很悲伤,看起来很合适。他想了想,然后接着看了下去。噢?“众所周知,在美国这种喜鹊并不常见的地区,常常会用寒鸦、乌鸦或者其他鸦科动物来指代喜鹊。”他大声地将这段文字念出来。

如果仅仅是以“七个孩子”中的乌鸦作为依据,这句话就可以解释为“一个永远不会说出来的秘密”或者是“恶魔本身”,这两者都能解释的通。但如果加上了这只迷途的喜鹊,那么这句话就变成了“一个愿望”。

如果它真的藏着什么信息的话,这点信息还是不够的,新一抱怨。它没有告诉他任何关于这个秘密会是什么或者这些人在期望什么的信息。但是,就在他准备更深入的研究这首童谣的时候,他听见了有人在他背后清了清嗓子。这一下他的魂都差点被吓飞了,本能地往沙发深处缩了缩。他转过身,看见赤井站在自己背后,看起来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被他的夸张反应给逗乐了。

“如果你都已经累到没有注意到我进来,那我觉得你应该去睡觉了。”他告诫到,但是新一对此只是耸了耸肩。

“睡不了。”他告诉这个年长一些的人,于是赤井哼了一声权当了解。

“介意我跟你一起吗?我马上就离开了。”

新一招手让他靠近点,带着一丝好奇的打量他。“如果要出去的话,现在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就算发生了包括基德拜访以及他的调查等一系列事件之后——他看了看附近的时钟然后做了个鬼脸——现在也才是凌晨三点。

“真澄不知怎么的说服了我们全家人和她一起去郊外乡下旅行,还叫上了毛利先生。”赤井说,“我可能一周以内就能回来。”新一记住了这个消息。也就是说需要准备食物的人变得更少了,尤其是在灰原和阿笠博士也会带着少年侦探团的各位外出野营一周的情况下。但是这同时也意味着新一得独自在家一个人包揽自己的日常三餐了。

“玩得开心点。”新一说。赤井回了他一个微笑,从靠近他的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新一则将目光重新放回了电脑屏幕上,继续刚刚未完的调查。

刚刚不小心手抖,在文件里输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万幸的是没有和那些信息混在一起),而且把格式调成了左对齐。此刻或许屏幕里的这则信息,就是他最后能拥有的线索了。

潘多拉。

————————————————————

新一希望灰原,阿笠博士和那些孩子们能在野营里玩的开心,同时刻意的避开灰原打量的目光。他知道直到最近为止,其实他的状态看起来像是一天比一天糟糕,而那天早上他却像是突然恢复了健康一样。虽然灰原对此大松一口气,但她很可能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这一次,当她和阿笠博士离开的时候,灰原只是希望他一切安好,并且提醒他要有规律地吃饭。

在汽车的尾灯消失在视野里的下一秒,新一就立刻开始行动起来,将房子的状态调整成将会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的状态。当他做完这些事后,他拽过自己的旅行包,进行出发前的最后一次确认。

衣服,洗漱用品,一些他可能会用到的小装置,身份证明,和一张去希腊的机票。新一笑了笑,又将旅行包重新合上。他穿上鞋离开之前又一次检查了家里的门锁,然后在他身后紧紧锁上了房子的门。

十分钟后他预约的出租车如约而至,载着他前往机场。

新一不知道基德究竟在寻找什么,为什么那个组织试图要除掉他,还有那个组织的头儿究竟“想要”什么,或者是否这些会与一个叫做“潘多拉”的东西有关。但是没关系,他会找出答案的。

他很快就通过了安检,在短暂的排队登机后,他坐在了飞机座位上。当他在阅读一本希腊语的基础入门书籍时,他在脑子里简短地过滤了一遍有哪些人可能会注意到他离开了这个事情。灰原,阿笠博士以及赤井,毫无疑问的。但是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并不需要自己因为一个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一直呆在他们的身边,而且他们也会像往常那样互相帮助彼此的。

服部可能会注意到,但那可能是一段时间之后了。因为服部很难在不得罪和叶的前提下联系到工藤——至少世良是这么告诉赤井,赤井又转而告诉新一的。

搜查一课可能会注意到。但是这些天他们周围已经有足够的侦探来接手他的工作。

基德绝对会注意到的,但是——“已经不再被需要或者想要”——他能在搜查二课和白马身上找到足够的乐子。

飞机的引擎开始转动,这声音让他昏昏欲睡。新一合上了眼睛。这样很好。

再没有一个人真正的需要他了。

——————————————————

新一不能确定哪一件事更让他惊讶。是他的英语水平以及自己从英文书籍里学到的已经足够让他在希腊畅通无阻这件事,还是在到达希腊后到访的第一家小书店里,在询问了与潘多拉有关的宝石的消息后,立刻就收到了一本关于晦涩的希腊神话的破烂平装书这件事。

不管怎么样,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他窝在自己酒店的房间里去读那本书,一边默默祈祷没有人在外面突然死掉,因为自己可能已经抽空了他们所有的幸运。

所以,这是一颗会对着月光产生反应的宝石,并在某些特定条件下可以实现长生不老......说实话,就新一拥有的生活来看,存在这么一颗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的石头看起来好像没有它本来应该的那样令人感到惊奇。

但是他应该如何找到这颗石头呢?或者说,更重要的是,在月光下检查可能是潘多拉的宝石呢?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当他根本没有一点点想要主动找麻烦的时候,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嗨,小家伙。介意给我当个临时的人质吗?”

新一感觉自己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并在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感谢自己的幸运。“没问题,但前提是你能帮我偷到一个特殊的宝石,鲁邦先生。”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开心地冲他笑起来。

“洗耳恭听。”

-TBC-

评论(9)
热度(144)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Janaruis | Powered by LOFTER